“民法典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下的婚姻家事與財富管理”講座綜述（二）
信息來源： 時間： 2025-12-12 作者：婚姻家事專業委員會
2025年6月21日、22日，上海律協律師學院聯合婚姻家事專業委員會舉辦“民法典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下的婚姻家事與財富管理”法律實務培訓班。
6月21日下午，上海律協婚姻家事專業委員會委員、北京天馳君泰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公維亮律師向參與本次培訓的律師分享了“民法典時代婚姻關系與同居關系法律實務解析”主題講座。
一、常見的同居關系法律實務分析
婚姻家庭領域內的“同居”及其類型，《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稱“《民法典》”）、《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一）》、《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共計有10個條文予以規范，該10個法律條文大致將“同居關系”分為：“與婚外異性的同居”、“重婚情形下的同居”、“婚姻被撤銷/無效或因重婚導致的婚姻無效后的同居關系”以及“非婚同居”或稱傳統意義上的“戀愛同居”四種類型。
其中，前三種類型的同居，合計9個條文予以規范，且在《民法典》及其司法解釋頒布之前的《婚姻法》時代即已經有相對成熟的規范和相對統一的認知，所不同的是：對于被確認無效或被撤銷的婚姻情形下的同居關系財產處理規則，《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一）》第22條相較于原《婚姻法司法解釋（一）》第15條進行了內在邏輯上的調整，調整后的條文為：“被確認無效或者被撤銷的婚姻，當事人同居期間所得的財產，除有證據證明為當事人一方所有的以外，按共同共有處理”。
同時值得關注的是：《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首次將“非婚同居”的財產處理規則上升到法律規范化評價的范疇，使得實務中常見的非婚同居情形下的財產處理規則不僅僅停留在司法實踐的認知范疇。
長久以來，與“婚外異性同居”、“重婚”，我們的法律都是給予禁止性規定及屬于“婚姻過錯”的負面評價。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對于夫妻一方與婚外異性同居或重婚，在司法實踐中的證明難度較大，而對于達不到“與婚外異性同居”、“重婚”地步的違反夫妻忠實義務之情形，往往歸于“道德范疇”進行評價，這給實務界和理論界很大的困擾。
值得欣慰的是，《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在多個角度對“與婚外異性同居”“重婚”的處理規則下進行了有益補充：比如第7條，將一定情形下贈與婚外異性財產的行為定性為“婚姻過錯”，不僅成為婚內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的法定條件之一，而且還可以在離離婚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主張對該方少分或者不分的。這使得夫妻一方違反夫妻忠實義務的責任承擔類型擴大了范圍，對于弘揚優良家風有著很好的示范意義。再比如第14條，將“重婚、與他人同居或者其他嚴重違反夫妻忠實義務情形”明確為不利于撫養孩子的情形，對孩子利益最大化原則以及未成年人權益保護有著重要意義。
授課中，公律師還就戀愛同居期間財產糾紛的案由選擇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并對同居析產糾紛情況下，關于同居關系的事實以及同居期間需要關注的要點進行了分析。
二、同居到結婚財產關系變化識別
戀愛同居到婚姻關系的締結，涉及的不僅僅是身份關系的轉化，更是涉及相互之間財產關系的變化。
公律師以實務中常見的房產為例，對不同時間、不同情形下出資購房的性質進行了分析，包括：結婚登記前，一方出資并登記在一方名下、一方出資登記在雙方名下、一方出資登記在另一方名下、一方婚前房屋婚后增加配偶名字以及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一方父母全額、部分出資以及出資用于償還一方婚前房屋按揭貸款等情形進行了逐一探討。
關于父母出全資購房登記在己方子女名下的情形，自原《婚姻法司法解釋（三）》到《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一）》再到現在《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前后經歷了幾個不同的時期，尤其是在《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一）》將“一方父母出資登記在自己子女名下視為對自己子女的贈與”一條的刪除，使得近幾年的司法實務中出現了不同的理解，《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8條的出臺，在肯定意思自治/意思優先的民法基本原理基礎之上，注重出資貢獻同時將共同生活及孕育共同子女情況、離婚過錯、對家庭的貢獻大小以及離婚時房屋市場價格等因素作為重要參考因素，兼顧了夫妻財產分割的財產屬性以及婚姻家庭案件特殊的身份屬性，當然，對于該類問題的處理，法院根據個案的情況進行自由裁量占有一定的比重。
關于夫妻間給予房產的問題，《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5條相較于之前的規定有著較大的突破。此前，關于夫妻之間更名，更多的爭議點在于區分是“夫妻財產約定”適用《民法典》1065條還是屬于“夫妻間贈與”適用《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一）》第32條的問題。公律師指出，《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5條的頒布，體現了立法層面對于夫妻間給予房產或房產相關約定的極高關注，反映了司法實務處理的熱點難點問題，但是，也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既有合同法相應的規范框架。公律師認為：根據目前最高法的理解與適用，在立法本意上，該條規定更多的從公平角度出發，解決“一方獲得加名后婚姻關系持續時間較短”以及“雖然未辦理產權過戶登記但是夫妻關系存續時間較長”兩種極端情形，實務中不宜做擴大解釋。當然，第5條也明確規定了“結合給予目的，綜合考慮婚姻關系存續時間、共同生活及孕育共同子女情況、離婚過錯、對家庭的貢獻大小以及離婚時房屋市場價格等因素”等進行判斷，具體還要看個案情況。
公律師還結合一方父母出資代為償還一方婚前房屋按揭貸款的性質判斷，指出在約定不明的情況下，司法裁判者無論作出贈與的認定，還是作出借貸的認定，都可能是基于內心價值的判斷。律師處理類似案件，重視出資貢獻的公平性原則，同時也要考慮誠實信用原則、善良風俗、社會常理以及正向的價值導向，以最大限度的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三、民法典時代婚姻關系解除探討
訴訟離婚中，判決離婚的標準是：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目前《民法典》第1079條及《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一）》第23條給出了“6+1+1”的框架模式。實務中，關于解除婚姻關系的標準判斷仍是一個主要的爭議焦點。
在分享中，公律師從“人身安全保護令與家庭暴力的關系”、“其他導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到底有哪些”、“《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六條、第七條涉及直播打賞、贈與婚外異性財物與夫妻感情破裂的關系”、“重婚不適用效力補正”、“婚案件涉法院說理及事實查明部分的可上訴性”等五個方面對離婚案件涉及的“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的認定進行了分析。
公律師在分享中提到：司法實踐中法院適用《民法典》1079條兜底條款的案例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原告第二次到法院起訴，要求與被告離婚，離婚態度堅決，且雙方現已分居情形下，法院以“屬于其他導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進行判斷并解除雙方婚姻關系。對于以下可能涉及法院適用“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的情形，公律師與大家進行了探討：
（1）被告犯罪且影響夫妻感情（如強奸罪）；
（2）非因感情不和分居時間超過2年或更久（一般十年以上），相互之間沒有有效的屬于夫妻之間的聯絡（當然，實踐中認定為因感情不和分居也有一定難度）；
（3）與多名婚外異性有不正當關系（雖未達到同居情形，但是情形較為嚴重）；
（4）原被告登記結婚時間較短（如不滿一年），但因感情不和（個中原因）分居，分居時間雖未達到兩年，但可以說明感情徹底破裂的情形；
（5）原告患病后生活不能完全自理，被告離家出走并開始分居（超過一年時間，對患病配偶不管不問），法院極有可能認定為“屬于其他導致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的情形；
（6）被告性功能障礙，久治不愈，是否屬于其他導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該問題值得探討；
（7）閃婚+涉外+婚后共同生活時間段+結婚后開始分居（逃避）+缺席審理情形下，可能導致法庭認為雙方感情確已破裂；
（8）《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六條、第七條涉及直播打賞、贈與婚外異性的內容，雖然將與婚外異性的不正當關系突破了既有的“同居”“重婚”的范圍，但是，并不能僅以此條即認定雙方感情徹底破裂。
四、虛假婚姻與財產處理辯證關系
司法實踐中，虛假意思表示的婚姻也屢見不鮮，主要包括（1）常見的“虛假意思表示的離婚”（如“假離婚”買房后，復婚不成，或者雖然復婚，但又要離婚的情形）；（2）“虛假意思表示的結婚”（如因為購房資格或其他原因，雙方并無真正結婚意思表示，只是取得形式上的法律婚情形下財產處理）；（3）“形婚”（形式婚姻中只有形式,而無實質內容。其表面上是由一男一女組成的正常家庭,實際上,“夫妻”雙方在生理和人格上互相保持獨立）；（4）婚姻關系通過訴訟離婚解除后又補領結婚證的效力認定等。
關于“假離婚”購房的問題，是司法實踐中的一個難點問題，雙方為了某一特殊目的，而通過領取離婚證的方式解除婚姻關系，但實際中又可能沒有分割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的財產，至雙方感情不好時，難免會形成爭議。根據《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2條的規定：夫妻登記離婚后，一方以雙方意思表示虛假為由請求確認離婚無效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也即，法律層面上來說，根本沒有“假離婚”一說，但是，雙方財產分割是否是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一方要求重新分割夫妻財產時，如何解決成了我們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第2條的內容，從專家論證到征求意見稿再到最終的頒布實施，前后經歷了比較激烈的討論。按照最高人民法院主持召開的民法典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二）（征求意見稿）專家論證會的研討內容，主要是存在兩種觀點的分歧：一是，離婚協議對雙方具有法律約束力，雖然這樣看似讓不誠信的一方獲利，但這只是對雙方當事人產生影響，不會導致社會整體利益的失衡……從法律而言，此種行為不能提倡，認定離婚協議對雙方具有約束力，可以向社會傳遞一種價值導向，即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規避國家政策等原因的行為承擔法律后果。另一種觀點認為：雙方意思表示不真實，應當認定為無效。
在2024年4月7日發布的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稿中表述為“一方有證據證明雙方意思表示虛假，請求確認離婚協議中有關財產及債務處理條款無效，并主張重新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的，人民法院應依法予以支持”，但是在最終頒布的條文中又將該條內容予以刪除。可見，關于“虛假意思表示”離婚的財產分割協議仍需司法實踐的進一步探討。
講座的最后，公律師從家事案件的特殊性出發，提出辦理家事案件除了具有專業性外，還應當具有“責任心”（知法、知案、知判提升服務能力）、“同理心”（將心比心、換位思考提高服務效果）與“敬畏心”（對專業、對案件保持敬畏優化服務質量），與大家一起共勉。
隨后，萬商天勤（上海）律師事務所合伙人、上海律協婚姻家事專業委員會委員趙寧寧律師向參與本次培訓的律師分享了“民法典時代下涉外家事法律實務”，主要介紹了涉外家事業務的特性、分析并分享交流了涉外家事業務中常遇的疑難問題以及律師應如何應對涉外家事業務。
一．涉外家事案件的介紹
隨著全球化、國家化交融的不斷深入，地球村化的程度越來越強，涉外婚姻、跨境家庭、全球移民趨勢越來越普遍，涉外家事的爭議案件或是非爭議的法律需求也水漲船高，了解和掌握涉外家事案件的相關法律規定和實務操作經驗儼然已經成為了婚姻家事律師的必備能力。《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對于涉外民事訴訟和涉外民事關系都做了詳細的界定：（一）當事人一方或雙方是外國公民、外國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無國籍人；（二）當事人一方或雙方的經常居所地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外的；（三）標的物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外的；（四）產生、變更或者消滅民事關系的法律事實發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外的；（五）可以認定為涉外民事關系/案件的其他情形。所以，判斷某一案件是否為涉外民事案件，需要從主體、客體、法律事實三個方面進行區分判斷；同時一個涉外民事案件，可能涉及一項涉外因素，也可能涉及到多個涉外因素。
涉外婚姻家事案件，作為涉外民事法律業務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除了具有一般涉外民事案件的涉外因素的特點，涉外家事案件也因其涉及的不同文化、理念與思維的差異，各國/地區的法律規定與司法制度的不同，以及案件處理過程中涉及的法律適用問題而使其具有獨特性和相應的復雜性；同時，涉外家事案件的特質，也對代理涉外家事案件的律師提出了相應的要求，例如對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當事人或者合作伙伴的溝通交流、合作模式的適應，文化沖突之下的相互融合與協作，涉及到域外法的適用問題時的法律查明問題等等。
二．涉外家事業務常見問題
涉外家事案件的特性決定了該類家事案件在具體處理過程中，執業律師需要處理與國內家事案件所不同的問題。趙律師以案例的形式分享了律師在處理涉外家事業務中常見的幾個問題，并對所涉及的法律規定和司法實務與實踐做了具體的分享：
1. 管轄問題
針對一個典型的涉外家事糾紛，應該如何協助客戶/當事人梳理案件關鍵信息、理清思路、明確訴求以及確定案件的操作方案與流程？趙律師從案例入手，介紹了初期接手一個涉外家事案件應從總體上把握的法律關系識別、管轄問題的明確、判斷法律適用、送達取證、執行等方面綜合考量案件所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案件代理過程中需要掌握的法律知識庫，同時也要根據個案的特點，把握其特殊問題所在；針對管轄權問題，首選需要掌握所涉法域的國家或地區對于管轄權的法律規定；在實踐中，當事人之間的同一糾紛，會存在一方當事人向外國法院起訴，另一方當事人向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法院起訴，或者一方當事人既向外國法院起訴，又向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法院起訴的平行訴訟的存在，司法實踐中，平行訴訟和不方便管轄等問題也都是涉外民事訴訟中常遇且需要注意的程序問題，對此，我國《民事訴訟法》已經有了明確的規定，實務中，需要結合個案和當事人的實際情況予以處理。另外，趙律師也對目前在全球范圍內比較新的國際民事訴訟制度，即“必要管轄制度”或“緊急管轄制度”進行了分享，同時對其學理闡述在司法實務中的體現做了分享交流。
2. 涉外案件中的公證/認證
2023年3月8日，中國正式加入《取消外國公文書認證要求的公約》，該《公約》于同年11月7日在我國正式生效實施。該《公約》生效實施后，中國同《公約》締約國之間公文書跨境流轉將不再需要經過傳統的 “外交部門認證+使領館認證” 的“雙認證”程序，而是在《公約》框架下啟用基于附加證明書的“一步式”證明新模式，從而極大節約了相關文件辦理的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相較于以往辦理雙認證的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與更高的經濟成本支出，該《公約》正式對中國的生效，也相應提升了涉外民事訴訟的整體效率，并對當事人的合法權益進行及時有效地救濟。
對與域外文件的公證認證問題，趙律師通過具體的事例介紹了《公約》生效成員國之間以及非公約國之間有關涉外文件的公證認證的區別以及辦理流程和注意事項，以案例的模式具體展示了該《公約》對于域外文件公證認證程序的簡化與效率的具像化提升；同時，對我國香港地區、澳門地區和臺灣地區的公證流程和注意事項也進行了介紹。針對香港地區的公證，需要通過我國司法部委托的香港律師進行公證，并由中國法律服務（香港）有限公司加蓋轉遞專用章，澳門地區則由我國司法部派駐澳門的中國公證員進行公證，并由中國法律服務（澳門）有限公司加蓋轉遞專用章，針對臺灣地區的文件，需要臺灣當地公證機關公證，并由臺灣海基會根據《海峽兩岸公證書使用查證協議》將有關證明材料轉中國海協會，再轉交當地公證員協會再轉交給當事人。
3. 涉外案件中的送達與取證問題
我國《民事訴訟法》對于文書送達方式與程序做了明確規定，但是涉外家事訴訟中的域外送達問題常常是實務中的難題，趙律師分享了域外送達中作為執業律師需要謹慎注意的事項；尤其對于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內沒有住所的當事人的送達問題，要嚴格遵循我國《民事訴訟法》的規定進行，以免其中任何紕漏或者不規范之處造成送達程序上瑕疵而影響到案件整個程序的順利有效進行，進而影響到當事人合法權益的及時有效救濟。
對于域外取證問題，當事人申請人民法院調查收集的證據位于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外，人民法院可以依照證據所在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締結或共同參加的國際條約中規定的方式，或者通過外交途徑調查收集。在所在國法律不禁止的情況下，人民法院可以采用三種方式進行調查收集：即，對具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的當事人、證人，可以委托中華人民共和國駐當事人、證人所在國的使領館代為取證；經雙方當事人同意，通過即時通訊工具取證；或者以雙方當事人同意的其他方式取證。
4. 涉外家事業務中的法律適用
如何解決我國法律與外國法或者我國不同法域之下的法律規范出現沖突時如何選擇適用的準據法，是涉外家事法律實務中需要解決，且是經常性遇到的問題。作為我國國際私法的一個主要部分，趙律師首先建議大家重點學習并掌握我國的《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
除此，趙律師分別以幾個不同類型的案例分析和探討模式，分享了涉外婚姻家事案件中有關婚姻效力、訴訟離婚的法律適用、涉外夫妻財產爭議的法律適用、涉外父母子女關系問題的法律適用、涉外法定繼承與遺囑繼承等案件中涉及到的法律適用爭議，并對常遇爭議條款進行了分析和解讀。
其中針對涉外民事訴訟中容易出現爭議的法律適用問題，首先從國際私法的角度，確定當事人是否基于意思自治，依照法律規定明示選擇了涉外民事關系適用的法律；其次需要從法律關系識別的角度，判斷我們所代理的涉外民事訴訟爭議是否涉及多個法律關系，以分別依照《涉外民事關系法律使用法》的指引明確所應適用的實體法。
趙律師指出，在司法實踐中，涉外婚姻家事方面的法律適用爭議與模糊之處，主要體現于《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的常見條文，如第24條、25條、27條、36條等，這些條文建議大家重點解讀并掌握在具體案件中的應用。
5. 國外裁判文書的承認與執行
代理客戶向中國法院申請承認國外法院的生效裁判文書也是涉外家事業務中的一項常涉業務內容，但是申請過程中除了需要注意管轄法院的不同、申請書的撰寫、申請文件的形式要求等，更需要注意不被我國法院所承認的國外法院裁判文書的情形：包括（1）外國法院對該案件無管轄權，即該外國法院依照其法律對案件沒有管轄權，或者雖然依照其法律有管轄權但與案件所涉糾紛無適當聯系；（2）被申請人未得到合法傳喚或者雖經合法傳喚但未獲得合理的陳述、辯論機會，或者無訴訟行為能力的當事人未得到適當代理；（3）判決、裁定是通過欺詐方式取得；（4）我國人民法院已對同一糾紛作出了判決、裁定或已承認第三國法院對同一糾紛作出的判決、裁定；（5）該裁判文書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的基本原則或者損害國家主權、安全、社會公共利益。
代理客戶/當事人申請承認外國法院的裁判文書時，需要根據法律規定，提交相應的國外法庭訴訟的證據文件以滿足法院對于承認外國法院裁判文書的要求且不能存在我國法律明確規定的不能予以承認的情形，同時，境外的文件需要符合我國《民事訴訟法》對于域外證據資料的形式要求，包括進行公證認證或者海牙認證，并對外文資料予以中文譯文的制作等等。
6. 中國律師為域外提供法律意見
針對近年域外法院在處理涉及到中國的婚姻家事案件中，需要中國法律專家協助就案件審理過程中所涉及到的有關婚姻關系、爭議財產的性質與相關法律規定、中國對于子女的法律規定和司法實踐情況等提供中國法下的法律意見。針對如何正確有效地提供該項法律意見，趙律師提出建議，首先需要正確理解專家證人角色的定位問題，即專家證人輔助或服務的對象一般是域外法庭而非任何一方當事人，所以，需要我們在提供法律意見時在全面、客觀掌握法律意見所依托的全部案件相應事實和信息資料的基礎上，以專業、客觀且中立的態度出具相應的法律意見，防止因立場問題影響到法律意見的客觀性和中立性而因此被挑戰，從而影響到外國法院無法客觀公正地對案件進行審理和對當事人的合法權益進行有效救濟與保障。
三．如何應對涉外家事業務
作為涉外家事律師，趙律師主要分享了涉外家事律師執業過程中首先需要克服語言溝通的障礙，除此，處理涉外家事案件還需要養成對多元文化或不同文化予以理解和尊重的習慣、通過一定涉外案件的處理來具備相應的國際法律的思維、把握國際交流與合作的機會以此提升自己的涉外法律業務能力、注重客戶管理和跨境合作的細節等等，得以專業有效地處理好涉外家事業務。
（注：以上嘉賓觀點，根據錄音整理，未經本人審閱）
供稿：上海律協婚姻家事專業委員會
執筆：公維亮 北京天馳君泰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
趙寧寧 萬商天勤（上海）律師事務所
滬公網安備 31010402007129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