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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8月22日,國務院正式批準設立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下稱“上海自貿區”),這是黨中央、國務院應對全球經貿發展新趨勢,更加積極主動開放戰略的一項重大舉措。自貿區的建立,必然在積極推進服務業擴大開放和外商投資管理體制改革,大力發展總部經濟和新型貿易業態,加快探索資本項目可兌換和金融服務業全面開放,探索建立貨物狀態分類監管模式,努力形成促進投資和創新的政策支持體系,著力培育國際化和法治化的營商環境等方面探索新思路和新途徑,培育我國面向全球的競爭新優勢,構建與各國合作發展的新平臺,拓展經濟增長的新空間。2013年8月30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審議批準了《關于授權國務院在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等國務院決定的試驗區內暫時停止實施有關法律規定的決定》,暫時調整《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資企業法》、《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經營企業法》規定的有關內容在自貿區中的實施。現在,上海自貿區已經進入了實質性運轉階段。
上海自貿區的起點高,立意深遠;不僅探索國內改革開放的新思路和新途徑,而且還有通向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局部開放試驗的考量。雖然目前由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被視為門檻最高的自由貿易協定,但是其以大幅度關稅減免為核心的貨物貿易、服務貿易、知識產權以及投資等領域優惠與合作對于全球貿易的深遠影響不容小覷。在此背景下,筆者作為知識產權法律從業人員,對于上海自貿區環境下的知識產權運營和保護提出一點建議,供大家思考。
在上海自貿區“境內關外”的環境中,需要國外知識產權權利的認可和運營。知識產權貿易與貨物貿易、服務貿易一并作為國際貿易的三大支柱,隨著貨物貿易和服務貿易在自貿區內迅速發展,知識產權貿易自然也會成為貿易發展的需求。版權、商標、專利、專有技術(Know-how)等知識產權既可以與貨物、服務一起形成價值增值部分,也可以單獨成為交易的價值部分。而上海自貿區中金融服務領域的改革也為資本與知識產權的結合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是,傳統知識產權法律體系中對于權利的地域性有比較嚴格的要求,一般本國只承認在本國登記、注冊、授權的知識產權權利,造成在國外地域難以使用本國知識產權權利來創造價值。在上海自貿區“境內關外”的背景下,可以考慮嘗試以某種形式認可國外知識產權權利,無論其是否具有相應在中國登記、注冊、授權的知識產權權利,并且允許國外知識產權權利在上海自貿區進行商業使用并產生經濟價值。這不僅會有利于推動上海自貿區的貨物貿易和服務貿易,也會有利于中國企業的結構調整、技術升級和海外發展。中國企業既可以使用國外知識產權權利“引進來”,也可以借著國外知識產權權利“走出去”。上海自貿區中的金融服務領域也有可能借此獲得更多的價值增值部分。當然,由此可能對于傳統的知識產權執法理論和實際管理的影響,也需要立法機構事先在法規設定方面給予平衡,便于實務操作。
知識產權權利的運營需要以知識產權的保護為前提。在有效的法律保護的前提下,知識產權的運營才能夠產生真正的價值。2013年8月30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審議批準《關于授權國務院在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等國務院決定的試驗區內暫時停止實施有關法律規定的決定》,說明上海自貿區可以在法律上“境內關外”。今后全國人大常委會也可以對于上海自貿區范圍內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給予特殊處理。
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中的知識產權政策制度也一直是該自由貿易協定中爭論較多、分歧較大的部分。主導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的發達國家對于知識產權保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甚至考慮成立國際訴訟法庭,處理成員內、成員間的知識產權糾紛。
由于歷史和立法的原因,我國的知識產權執法和保護與國外的知識產權保護有一定的差距。完全接受發達國家的安排可能并不符合實際情況。但是,我們可以在上海自貿區內,參照《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為代表的國際高標準知識產權保護規則,借鑒其中的有益部分,應用到我們自身主導的知識產權執法和保護體系中,不僅可以應對《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提出的高標準,而且還可以對于改革我國知識產權執法和保護提供建議。比如,可以考慮在上海自貿區內設立專門法院,集中處理版權、商標、專利、技術秘密,不正當競爭等各種知識產權案件,包括上文中提及的國外知識產權權利的糾紛和沖突,甚至可以成為知識產權案件異地審理的備選法院。在審理中,可以借鑒國外的證據開示(“discovery”)程序,由雙方各自提供技術分析和財務記錄,在庭審中進行質證和辯論;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加強人民陪審員參與訴訟的意見政策背景下,是否可以同時考慮引入律師相互指定人民陪審員的程序,保證審理的客觀和公正,保證案件的執行。如果上述的知識產權審理模式能夠得到其他《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會員的接受,那么這種模式不僅可以應對《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提出的高標準的知識產權保護要求,也可以在TPP談判中獲得更多的談判空間。
上述內容只是筆者的一點遐想,希望能夠對于上海自貿區的知識產權運營與保護有一點參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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