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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和科技水平的不斷提升，低空經濟與旅游產業的結合成為了推動區域經濟發展的新引擎。本文將從當前低空旅游相關政策導向出發，探討低空旅游行業的發展情況與其中涉及的相關法律問題。
一、低空經濟與低空旅游
結合《2024低空經濟場景白皮書》（以下簡稱為“白皮書”）中對“低空經濟”的定義，低空經濟是指在垂直高度1000米以下、根據地區特性及實際需要延伸至不超過3000米的低空空域范圍內，以各種有人駕駛和無人駕駛航空器的各類低空飛行活動為牽引，輻射帶動相關領域融合發展的綜合性經濟形態。
低空經濟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是新質生產力的典型代表，其涉及多個行業和應用場景，對于拉動國內消費、推動產業升級、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等具有重要作用。其中，“低空經濟+旅游”的場景融合正逐漸成為一種創新且極具潛力的發展模式——低空旅游場景。
低空旅游是指在低空空域使用低空飛行器開展的旅游活動。這一新興消費業態基于對旅游資源的深度挖掘和創新利用，拓展了旅游觀光的整體發展空間，帶動了新型消費需求。據統計，2023年上半年，全國低空旅游飛行小時和載客量分別增長至1.5萬小時和30萬人次左右。隨著國家相關政策頻出及市場發展潛力的不斷擴大，預計到2030年，低空旅游市場規模有望達到2000億元，成為推動旅游產業升級、激發旅游市場新活力的關鍵力量。
二、與低空旅游相關的政策
近年來，國家陸續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為全國低空旅游的快速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以下為部分國家及地方政策統計情況）
1、國家層面相關政策
2、地方層面相關政策
據不完全統計，2024年以來，全國已有29個省（區、市）將低空經濟寫進了政府工作報告，將發展低空經濟列入了本省份的發展規劃或工作任務，從區域分布來看，中南和華東地區出臺的與低空經濟產業相關的政策最為密集。在低空旅游方面，目前全國已有100多個城市正在實施低空旅游項目。
三、與低空旅游相關的實踐案例
隨著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的持續深化和飛行技術的不斷進步，低空旅游正逐步走進大眾市場。低空經濟與旅游產業的結合，通過無人機表演、空中觀光、飛行體驗等新興業態，為旅游產業帶來新的發展機遇。目前，國內已有較多實踐案例可參考。
案例1：深圳東部通航“聯程接駁+空鐵聯運+文旅”融合發展項目
深圳地鐵集團聯合東部通航合作共建的“聯程接駁+空鐵聯運+文旅”融合發展項目，以深圳北站為樞紐，采用“低空+軌道”的創新模式，將直升機與高鐵、地鐵的優勢互補，為旅客在深圳與多個大灣區城市之間的通行提供了更便利的選擇。
案例2：敦煌“飛天”通用航空項目
敦煌“飛天”通用航空項目自投入運行以來，已累計安全飛行超過1萬小時，接待國內外游客及飛行愛好者30多萬人次。游客可以乘坐直升機、動力三角翼等低空飛行器，在空中欣賞大漠美景。該項目在滿足游客空中游覽需求的同時，也構建起了連接敦煌各景區的空中走廊，為當地經濟發展提供有力的助推作用。
四、開展低空旅游需關注的法律問題
低空旅游作為低空經濟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該應用場景涉及到制造商、經營者、消費者等多個主體，在發展過程中可能存在的法律問題有：
1、低空飛行器的適航認證
在低空旅游消費場景下，所涉及的載體包括但不限于直升機、無人機、電動垂直起降航空器（eVTOL）、滑翔傘、熱氣球等。低空飛行器作為完成各項低空飛行活動的主要硬件載體，制造商應確保低空飛行器符合相應適航標準。其中，對于民用航空器的適航取證，需要依據《民用航空產品和零部件合格審定規定》（CCAR-21-R4）取得：
（1）型號合格證（Type Certificate，TC），表明該申請航空器的型號設計已滿足相應的適航標準；
（2）生產許可證（Production Certificate，PC），確保每一民用航空產品及其零部件均能符合經批準的設計并處于安全可用狀態；
（3）適航證（Airworthiness Certificate，AC），涉及兩種類別：標準適航證和特殊適航證，其中前者適用于依據第21.21條的型號合格證或者第21.29條的型號認可證的正常類、實用類、特技類、通勤類、運輸類航空器，載人自由氣球，特殊類別航空器（如滑翔機、飛艇、甚輕型飛機和其他非常規航空器）。對于eVTOL等新型航空器的適航認證，因尚未作出統一適航標準，目前仍采用專用條件的形式結合具體取證型號制定相應適航標準。
2、經營者運營資質及飛行許可
對于經營者而言，開展低空旅游業務需要具備相應的運營資質，這是合法運營的基本前提。根據《通用航空經營許可管理規定》（CCAR-135TR-R3），從事經營性通用航空活動的企業，應取得通用航空經營許可證，在批準的經營范圍內依法開展經營活動。此外，飛行員及其他相關航空專業人員也必須依據《民用航空器駕駛員和地面教員合格審定規則》（CCAR-61-R4）等規定具備相應的資質證書和飛行經驗。企業在和通用航空用戶、消費者訂立合同時，應當充分履行告知義務，全面、真實、準確地向通用航空用戶、消費者告知其具備的經營資質、服務標準、投保各類保險以及相應保險金額等信息，保障通用航空用戶、消費者的知情權和選擇權。
在低空旅游線路的規劃與審批方面，企業需考慮指定專人負責空域審批和飛行計劃申報工作，提前了解空域使用規定和申報流程，確保飛行活動在合法合規的空域內進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用航空法》，國家對空域實行統一管理。在管制空域內，從事低空旅游飛行的企業應當在取得空中交通管制單位的許可后進行飛行活動。
3、低空飛行器的飛行安全保障
在低空空域內飛行時，低空飛行器可能存在因地形、天氣或飛行器故障發生碰撞或墜落事故的風險。目前關于民用航空器的侵權責任認定主要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中華人民共和國民用航空法》等規定。例如：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1238條規定，民用航空器造成他人損害的，民用航空器的經營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但是，能夠證明損害是因受害人故意造成的，不承擔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用航空法》第158條規定，本法第157條規定的賠償責任由民用航空器的經營人承擔。因此，企業需建立完善的飛行器管理制度，嚴格按照適航要求進行采購、驗收和日常維護；定期安排專業人員對飛行器進行全面檢查和保養，記錄維護情況，確保飛行器始終處于適航狀態；對于老舊或故障頻發的飛行器，應及時更新或退役。
4、數據存儲與隱私保護
對于開展低空旅游業務當中采集到的環境數據、地理信息數據等，若涉及國家秘密、商業秘密或個人隱私，企業應當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等相關法律規定，建立健全的數據存儲管理制度，采用符合行業標準的加密技術對數據進行加密存儲，以防止數據被非法竊取或篡改。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第29條、第30條規定，企業在處理數據時應定期加強風險監測，對數據存儲系統進行安全評估與漏洞修復。在面對數據安全缺陷、漏洞等風險時，能夠立即采取補救措施，保障業務的連續性以及數據的完整性，避免對消費者權益造成嚴重損害，同時也能避免因數據丟失而可能引發的法律糾紛。
5、知識產權與商業秘密保護
低空旅游中涉及到的知識產權保護涵蓋多方面內容。例如：
在專利方面，企業對于低空飛行器的專利申請應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相關規定及申請流程，切實保障自身專利技術的合法權益，防止侵權行為對創新成果的損害。
在商標領域，企業可就品牌、飛行器標識等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進行商標注冊并規范使用。如果發現他人未經許可在類似的低空文旅服務或產品上使用與其注冊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標，容易導致混淆的，商標注冊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訴或請求工商行政管理部門處理。
在商業秘密方面，企業需建立健全保密機制，例如采取與員工簽訂保密協議，對涉及商業秘密的文件、場所等進行保密管理等措施，防范內部與外部的侵權風險，確保商業秘密的保密性得以維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9條規定，經營者不得實施侵犯商業秘密的行為，包括以盜竊、賄賂、欺詐、脅迫、電子侵入或者其他不正當手段獲取權利人的商業秘密等。
除以上法律問題之外，有關低空旅游投融資、經營主體監管與服務、經營主體及利益相關者之間的權利義務等法律問題也會層出不窮，有待相關專家學者進一步探討，共同推動低空旅游理論研究和產業發展。
參考文獻：
[1] 楊文靜、孫衛國：《低空旅游引領低空消費新風尚》，載“中國民航報”微信公眾號，https://mp.weixin.qq.com/s/HNtUf4IMRM2bbMnZRZsxkw，2024年12月2日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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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低空經濟帶火低空文旅，深圳打“飛的”入選全國交旅融合案例》，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438598505108636179/?upstream_biz=doubao&source=m_redirect，2024年12月2日訪問。
[5] 《敦煌“飛天”通用航空項目入選全國第二批交通運輸與旅游融合發展示范案例》，https://www.jiuquan.gov.cn/jiuquan/c100027/202411/6f53871daf1e4e40a6155d58445fae9c.shtml，2024年12月3日訪問。
[6] 《一直在說的“適航取證”看完這篇就懂了！》，載“低空經濟”微信公眾號，https://mp.weixin.qq.com/s/IIJbRtzqh_Q_MoNIp8T8tg，2024年12月8日訪問。
[7] 中國航空學會.2024低空經濟場景白皮書[R/OL].(2024-10-22)[2024-12-2].https://my.csaa.org.cn/fileviewer/pdf/f9380309-6bd7-4200-9d7e-aa8af8d0904b?name=2024%E4%BD%8E%E7%A9%BA%E7%BB%8F%E6%B5%8E%E5%9C%BA%E6%99%AF%E7%99%BD%E7%9A%AE%E4%B9%A6v1.0%E5%8F%91%E5%B8%83%E7%89%88&isDownload=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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