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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江南古鎮行

2018年第04期    作者:文│甘青    閱讀 10,243 次

記得讀過徐志摩的一篇文章《翡冷翠山居閑話》，其中最欣賞的是徐志摩對于獨自旅游的經典闡釋，旅游，女伴和書籍其實都是一種羈絆，帶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夠了。女生嘛，女伴不用了，帶著一本閑書，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決定去周邊的江南水鄉古鎮走一走。

第一站：周莊

我對周莊向往已久，大約起于初中時讀過一篇關于它的散文。周莊素有“天下第一水鄉”、“東方威尼斯”的美譽。循著這個，我把它作為旅行第一站。

剛到周莊，映入眼簾的是矗立于門口的一塊巨大牌坊，上面“周莊”兩字顯得古樸卻不乏高貴氣韻，原本迫不及待的心似乎更著急了些。

走進周莊，第一印象是“小家碧玉”之稱非她莫屬。她很小，河道、道路都很窄。河上還不時有小船慢慢漂過，隱隱可以聽到船家的歌聲。華燈初上，河面上是一派極致的美麗，心中自然也花開般高興著。

但，走著走著，真實感覺卻和預想的不一致，河邊除了酒家就是飯店，缺了一絲文化的氣息，還有一些小店不斷地喊價售賣商品，一些老的手工藝產品的制作人，不斷和游客講價，奮力賣出自己的產品。一種厭惡的情緒油然而生，或許是一種對于過分追逐利益的鄙視吧。

漸漸地，夜開始濃了，燈光漸漸消散。周莊靜悄悄的，依稀的貓叫和著潺潺的水流，似哭泣，似無奈，卻顯真實。一個人獨坐在橋的陰影里，默默地傾聽她的哭訴，靜靜地想著自己的事……隨后起身回到宿處，倔強的心，默默地囈語著：“周莊！明早我還會來看你的。”

第二天，不到5點半，我就爬起來，洗漱完畢，一個人拿著相機就跑出去，希望在清晨，人們都還在熟睡中時，沒有叫賣聲的打擾，去找尋周莊人生活的痕跡。

河邊，一位母親為女兒梳頭；遠處有老奶奶在洗刷馬桶；不時還有老大爺出來行走。成蔭的柳和水相互輝映著，那種遠離世俗塵囂的美感似河里的漣漪，一圈圈在心內蕩漾開來。也許每天這個時候，是最屬于當地居民的。但時間總是在推進，日上三竿，商業感再次襲來。

周莊細細的河道，讓我想起了秦淮河，周莊仿佛就是一個名媛，被包裝得一等一，被宣傳得一等一。但是她做不到“秦淮八艷”的絕對受尊重，所以自己也被欺凌得一等一。身心俱傷的她只能在夜深默默地哭泣，無人理解。周莊，適合存在記憶里的地方。

唉！退房，離開。

第二站：西塘

走出周莊，有一絲失望。第二站，去了嘉善西塘。

西塘是個未被完全開發的地方，就像是一個不知名的村子里的絕世美女，一如當年沒有前往吳國的西施，美，妙不可言。

西塘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寬，比周莊的小家碧玉寬得多，不論河道、街道還是住房。寬廣的環境總是讓我異常開心，可以放逐自己，思維自由馳騁。

進入西塘看到的并不是游人的摩肩接踵，而是當地人的正常生活，西塘人非常淳樸，各種問題都會有熱心人耐心地解釋。沿街會有一些小的商鋪，里面有各種各樣精美的手工物件，店家也只是熱情地介紹各種物品，并不會談及價格，也沒有逼著你買，似乎每每講述這些，對于她都是一種享受。

水邊的客棧更令人神往。找了一家臨水的住下，然后又出去溜達了一圈。

偶遇一家酒吧，名曰“我在西塘等你”。我點了一杯，和主唱阿峰攀談起來。他說，雖然在小鎮收入不如大城市，但這份寧靜平和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有自己熱愛的音樂，陪著心愛的姑娘，養一只貓，幸福不過如此罷。

第三站：南湖

帶著想去看那條船的沖動，我離開了西塘。不一會，南湖就在眼前了。

恰巧來時是淡季，人煙稀少，走在南湖邊上很舒服的，寬廣的水面，讓人心曠神怡。時不時有兩三人在湖邊駐足。一位穿著白色紗衣的女子默默地坐在河邊，手邊放著一雙美麗的高跟鞋，自己把膝蓋以下的美腿沒入水中，靜靜地看著湖面，不語。拿出相機卻沒敢拍，其實美景留在心里也是極好的。這是天仙下凡，以這種方式和大地之神默默交流？抬眼望向她看的地方，除了靜靜的水面以外，就剩下水面上的一兩艘游船了。

我決定不打擾，默默離開，順著湖邊繼續游走。路的另一邊，是一大池荷花，想起朱自清的《荷塘夜色》，我也想寫荷塘的每一刻。

走著走著來到攬秀園，進去后真是大飽眼福！各種濃郁的古文化氣息，廳堂、小池、荷花、壁畫、石桌，還有屋內古代的吊燈（里面點蠟燭）。時間總是不停地往前趕著，也許是太陶醉了，我出來的時候，發現大門關了，頓時傻了，思忖道，莫非我得在這里面過夜？恍然大悟，想起這里是連著南湖的，終于還是繞道出去了。

回身往市區走，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雷暴雨。只能默默地坐在路邊，看著天上一閃一閃的，路人冒著雨往家跑。終于等來了車，旅途勞頓，休息一會，就返回魔都。

江南古鎮于城市人而言，能撫慰心靈，暫時逃離喧囂，獲得內心的寧靜平和。然而，過度商業化的古鎮不免讓人唏噓和心痛。探求古鎮的開發和保護之間的平衡，實質上是一場經濟發展和文化傳承之間的博弈。怎樣留住鄉愁滋味，避免過度開發，也許是施政者難以回避的重要現實問題。

江南水鄉，期待下次再見時，你已被梳妝妥當，露出久違的笑顏，不會再見到你在黑夜里獨自哭泣的身影。

甘青

上海九州豐澤律師事務所律師。

業務方向：公司法相關、民事相關、經濟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