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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律師看“律政劇”

2014年第09期    作者:吳衛義 譚 芳 葛珊南 賈明軍 黃飛玨 王鳳梅 羅 興 朱晶晶 方 潔 張 寅 桂芳芳    閱讀 10,845 次

本期主持：  吳衛義  市律協民事業務研究委員會副主任

嘉        賓：  譚    芳  市律協民事業務研究委員會主任

　　　　　葛珊南  市律協民事業務研究委員會委員

　　　　　賈明軍  上海市滬家律師事務所首席合伙人

　　　　　黃飛玨  上海資深媒體人、資深“老娘舅”

　　　　　王鳳梅  上海報業集團新媒體中心主任助理、

                 上海報業集團《上海法治聲音》總編

　　　　　羅    興  市律協民事業務研究委員會委員

　　　　　朱晶晶  市律協教育與文化業務研究委員會委員

　　　　　方    潔  市律協民事業務研究委員會委員

 　　　　   張    寅  北京市大成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律師

　　　　　桂芳芳  上海市華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文字整理：  施莉玨

       吳衛義：我們今天對目前熱播的國產律政劇《離婚律師》、《金牌律師》進行法律視角上的探討。律政劇的走紅熱播，既向普通老百姓展現了我們律師的風采，但也因為夸張的表現方式，讓老百姓對律師的職業道德和紀律產生了誤解。我們做專業律師的，一定會對于影視劇與執業律師的真實生活有一個對比，相信大家對于律政劇的走紅也不乏一些擔憂，我們今天邀請到了多名專業律師以及資深媒體人，共同從專業律師的角度來談談律政劇帶給我們的思考，并且也一起來聽聽媒體朋友的聲音，首先我們請譚芳律師談談作為一名資深家事律師對于兩部律政劇的看法。

 

　    律師的價值展現應該更加充分

　  譚    芳：謝謝主持人。這兩部電視劇都不約而同地以離婚案件作為故事題材，隨著這兩部電視劇的熱播，婚姻家庭專業律師這個群體突然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這對我們來說既是一個契機，也是一次挑戰。為什么說是挑戰呢？因為電視劇里的家事律師與生活中的家事律師是有很大差別的，有些行為非但不符而且有違執業紀律和職業道德。這樣容易給普通觀眾造成一種誤導，也容易對初入行的年輕律師造成誤導。

　　尤其是，兩部電視劇里的離婚律師在接案時的輕易承諾、辦案時的不擇手段、結案時過重的輸贏觀是我無法茍同的。無論是《金牌律師》中的朱律師，還是《離婚律師》姚晨扮演的羅律師，為了接到案件，對當事人輕易承諾可以幫他打贏官司，甚至還可以幫助當事人取得對方出軌的證據讓對方凈身出戶。在辦理案件的過程中，仿佛律師的作用就是像私家偵探一樣跟蹤盯梢、到對方當事人家里安裝攝像頭、私自錄音，甚至為了贏得訴訟不擇手段，這容易給現實中的當事人以誤導，對現實中的家事律師提出這些苛刻的要求。而家事律師在辦理離婚案件中的大量案頭工作，尤其是調解工作卻在電視劇中很少見到，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遺憾。最后一點就是體現出家事律師的輸贏觀過重，以判決離與不離作為案件輸贏的唯一評判標準。而現實中的家事律師更多地會去平衡雙方的利益，對于有未成年子女的家庭來說，還會去平衡孩子的利益，盡量減少對孩子造成的傷害。這些都是家事律師應有的價值，而在兩部電視劇里沒有體現出來，略感遺憾。

 

        專業律師看律政劇，專業要求會更嚴格

        吳衛義：感謝譚律師的分享，下面我們來聽一聽滬上另一名資深家事律師賈明軍律師的看法。   

　　賈明軍：謝謝主持人。之前大家看到的律政劇都是香港、歐美的。這些國家、地區都是法治非常發達的，特別是美國或者香港，我們是否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因為法治，大眾百姓覺得法律的應用非常重要，通過律政劇可以把法律的教育、法律的普及，融于故事和放松當中，這一點上，律政劇對于推動法治進步具有不可忽略的正面作用，我們首先要肯定他們。

　　再來談談我們律政劇的高收視率。我們在高興之余，還要保持清醒，因為從市場角度來看，律政劇的收視率都最高，但不代表我們這個專業領域和律師行業有多么大的發展。因為從觀眾的角度來看，只有愛情是永恒的。愛情的破裂會引起不同階層人的關注，財稅律師老百姓不愿意看，勞動法律師大部分不愿意看，只有婚姻律師可以戲說。關于小三的問題，大多數案件在背后可能會有婚外感情寄托的問題，因為感情寄托是每一個正常人都必須具備的。我非常同意譚律師的觀點，我們辦的案件當中小三只是一部分，當然可能后面隱藏著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感情問題。

       關于戲說的成分，有利有弊，有三個啟迪。第一就是我們做律師要有信心，因為都開始拍律師了，說明律師這個行業被關注，這是因為律師有前途。第二，我們要學會選擇，目前家事律師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分化階段，不同階層的客戶群需要不同的律師，不同的市場細分需要不同的律師，這可以引導青年律師及早選擇自己所細分的這樣一個市場。第三個是加強學習，就是做律師要做到老學到老，我們相信，我們每辦一個案件，就面臨一個新的未知的學習和故事情節，另外可以學很多的知識，我們要抓住機會充實自己，在專業技能方面長得再茁壯一些。

       吳衛義：接下來請葛珊南老師談談對兩部劇的看法。

       葛珊南：謝謝主持人，我也是抽空看了兩部律政劇，有肯定，也有一些看法。先談談肯定，律政劇的出現是我們作為律師非常希望看到的，律政劇的出現，使得我們這個小眾的群體被社會關注，特別是對于我們家事律師的關注，在之前是非常少見的，對于此，一定要首先予以肯定。再談談看法，第一，兩部劇過于偏重娛樂性，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律師執業的嚴肅性,實際上女律師生活中大部分時間是在工作、加班、研究案件，而不是與男律師調情。第二，在法律程序上，與現實的法庭對抗仍然有比較大的區別，把我們大陸法系的法庭變成了英美法系的法庭，有點隨意。第三，部分案情的設計有一些誤導，這一點，也許是我們律師對于律政劇要求苛刻的地方，律政劇中不應有對法律的誤讀從而導致大眾對法律的誤解。

       我總是說，離婚案件是當事人一生一輩子的事，我們律師的責任就是輔助社會弱者、弘揚正氣，利用法律幫助老百姓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電視劇應當多一點這種正面東西。

       最后一點就是希望電視劇對普羅大眾既要有一種娛樂也要有一種正能量，使人們真正了解律師工作的正面之處，比如維護社會的公平公正等。

　　

　　兩部電視劇質量都很高

       吳衛義：聽過了資深家事律師的看法，我們再來換一個視角，聽聽我們的資深媒體人對于這兩部走紅電視劇的看法，首先請黃飛玨老師提提看法。

       黃飛玨：作為一名媒體人，看了這兩部律政劇，要給予非常高的評價和肯定，兩部片子的質量都非常高，無論從情節鋪陳或者人物塑造，都非常精彩，對于兩部國產律政劇能拍出這么高的水準，我們非常欣喜。但是，藝術畢竟是藝術，不完全與真實生活相同。對于藝術加工，大家應該寬容一點，這個寬容對于我們大家來說太重要了，我本人做了20年的娛樂記者和影視記者，本質上我還是一個影視人，影視創作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需要精彩的劇本，精湛的演技，同時還要有深刻的立意。

       兩部劇我都看過，正如各位專業律師所述，大家眼睛都很尖，好的部分、壞的部分、模仿的部分都看出來了。但是，兩部劇整體上是偏娛樂的，它主要的一個功能除了普及法律之外，對于大眾來說，仍然是一個放松娛樂的途徑。片子的劇本寫得很好，人物刻畫非常到位。律師這個群體我一直非常崇敬和崇拜，律政劇的出現絕對是一件好事，律師的力量目前是在中國推動社會進行變化的，是往法治方向靠攏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馬上要把這個法治提到一個很高的高度，未來，律師的身份和地位是大幅度上升的，這也是目前為什么我們這個劇開了先河的一個重要的內在原因。歷史唯物主義和辯證法是共產黨人的最重要的兩個法寶，從歷史唯物主義角度來說這個世界存在的東西就是可以拍的，為什么不拍？所以比起大的矛盾來，我們看到一些不和現實生活相符的小的矛盾的時候請大家諒解，如果不能諒解至少要大家寬容一點，因為寬容是我們社會過去十年當中最大的進步，這種進步來之不易。

      吳衛義：謝謝黃老師，接下來，我們來聽聽王鳳梅老師的觀點。

        王鳳梅：黃老師給了我們一個看問題的視角，我看了兩部律政劇之后，深刻的感覺是，黨的十八大的召開，首次把依法治國的理念放大到了一個會議的主題，這是史無前例的。最近，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發表了媒體融合發展之路的講話，這對于整個媒體和法治的融合發展都是一個新的契機，作為媒體人也義不容辭要宣傳我們的法治精神，這個是真正能夠惠及到個人和社會的一種精神。所以我覺得實踐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貢獻的角度和貢獻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律政劇就是這樣一些信號，給了我們非常正面的憧憬，法治的進程將越來越快，社會對于律師和其他法律工作者的關注將越來越高，不僅僅是一部律政劇讓社會認識到了律師群體，而是社會大眾開始重視法治，重視對于自己權利的保護。我們也愿意把更多的正能量、好的能量、有用的能量能夠傳遞到千家萬戶，讓大家能夠分享到我們法治進步給我們帶來的幸福指數。

  

       可作一定程度的娛樂化藝術化處理

      吳衛義：聽過了專家和資深媒體人的觀點，讓我們奮戰在實務第一線的各位律師來談談看法，首先請朱晶晶律師。

         朱晶晶：各位好，我因為主要是從事娛樂法方面的業務，平時跟娛樂圈、影視圈打交道比較多，所以會從不同的角度來說一些自己的想法。

       《金牌律師》和《離婚律師》我都看過，談談我的感受，第一，現在律政劇當中其實題材比較多的是離婚律師的題材，這可能跟現在整個影視行業發展的切入點是有關的。因為我們現在的電視劇面對的群體實際上主要是一些30、40歲的中年群體，所以說可能對于“離婚律師”這樣一個題材來說比較能夠貼近我們的生活，跟年輕人喜歡看的一些網絡歐美的律政劇不太一樣，那些比較多是商戰的。但是放在我們國家，可能做商務的題材就會比較枯燥。作為離婚律師來說，老百姓覺得有故事講，很貼近生活，所以這個題材比較多。

       第二，關于戲當中的一些娛樂的設計，我個人覺得雖然與我們現實生活不相符合，但是，一定程度上可以接受。畢竟它是一個電視劇，肯定需要有一些娛樂化或者一些藝術化的處理。雖然可能在現實當中，我們律師不太會采取電視劇中夸張的手法，所以，在看這些律政劇的時候，作為專業律師，不能像普通人一樣被誤導，而是要保持清醒頭腦。

      吳衛義：再請方潔律師談談對于兩部律政劇的想法。

       方    潔：作為從事了有七八年婚姻家庭業務的律師，我認為我們要先感謝這兩部電視劇，這兩部電視劇至少說明普通的老百姓開始對律師這個行業關注，而且關注度還非常高。兩部律政劇的一些劇情雖然很夸張，但這是藝術的需要，我個人認為一定的藝術夸張無可厚非。當然兩部律政劇肯定會有一些不那么專業的地方，但我個人認為，并不是絕對的不可原諒，而且兩部律政劇的制作質量還是可圈可點的。我們看《金牌律師》的臺詞，經過專業律師的跟蹤、修改，它的法庭戲拍得非常好。《離婚律師》相對來說就比較戲劇化一點，但也確實向大眾進行了基礎的法律教育，非常有益。

       影視劇的創作和投資，已經關注到了律師這一個群體，這對于我們整個行業的推動，特別是我們家事律師的發展，我認為還是非常有進步意義的。

  

       庭審程序前瞻有積極意義

       吳衛義：聽了兩位女士的看法，我們再來聽聽男律師是怎么看待這兩部熱播律政劇的，請羅律師談一談。

       羅    興：我首先想講一個正面的看法。第一，我認為它提升了律師的形象。為什么這么講？這個電視劇讓公眾覺得律師是值得尊重的。其實很多人對律師的形象認知是有偏差的，很多人認為在早期的時候，因為司法進步的問題，覺得律師有時候吃了原告也吃了被告，他們很狡詐很會算計，這些律政劇從這個角度來說是幫助律師來建立一種良好的形象，這是正面的價值。

       第二，這個劇情當中，因為《金牌律師》當中展示了法官的這種表現，我覺得這是一種趨勢。法官應該給律師更多機會去發問，我們現實生活當中并不會給你那么多機會去說，也沒有那么多充分的時間發問，所以這部劇也可以說是很適合于給法官看。我也跟很多法官在開完庭后有交流，這些法官也是愿意給律師很多時間的，可是很多時候他們自己說了也不算，所以應該有更多的劇將這種狀況表現出來，這是能夠很好地展現我們正面形象的。

       回過頭來講到我們律師跟當事人之間的關系，其實我們今天談到的是婚姻家庭的案件。一個好的婚姻關系，事實上對律師的接案是非常重要的，回到我們現實生活當中，昨天我的一個客戶很苦惱，他非常羨慕婚姻穩定的家庭，我就告訴他說，如果說要一段好的婚姻，要想好的話，應該是從尊重女性開始，才可能有一個好的婚姻。總而言之，我們看到過的形形色色的案件，跟我們社會媒體的引導還是有關系的，對于這些，我們還是要多做正能量的報道。

      吳衛義：最后我們請張寅律師談談他的觀點。

       張    寅：今天我們來談談關于當紅律政劇的一些感想以及一些看法。其實在去年年底有一部電影《全民目擊》，也是律師題材的影片。那個時候沒有引起大家太大的關注，從這兩部集中的電視劇來看大家反響比較強烈。其實大家也看到，我們現在的媒體或者娛樂產業開始漸漸關注律師這個行業。

       我想說三個大的方面：第一，我認為關于律政劇里面涉及到的法律，我覺得還是需要嚴謹。其實在律政劇中，確實有一些法律釋明的錯誤，比如，說一方有過錯的話，可以不分或者少分夫妻共同財產，這個其實是一個錯誤的法律釋明，《婚姻法》46條規定，無過錯方只能請求賠償，而不能要求過錯方不分或少分財產的，這是一個錯誤。既然是律政劇，在娛樂的同時，肯定也要給普羅大眾作一些普法，以提高大家的社會責任感。對于我們國家的法律釋明方面還是應該要嚴謹。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律師要花很多的時間跟大家說明法律的規定，包括我看電視臺的《老娘舅》節目也會在節目當中給大家普法。通過藝術形式普法已經起到了一個比較正面的效果，讓老百姓正確地了解法律規定，我們的電視劇不能倒退回去，不能跟實際法律的明文規定不相符，對于法律還需要嚴謹地表現。

       第二，生活可以娛樂化。因為成千上萬個律師都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生活不一樣。我覺得在影片當中可以描述律師的生活，也可以進行一些藝術加工。在這些方面，編劇的空間就會更大一點。包括像我們看歐美比較成熟的律政劇，包括TVB的律政劇，它里面描述的律師生活也是多姿多彩的，里面也有很多情節的沖突，包括人物之間的矛盾，我覺得這個都沒有問題，因為這可以給到很多的自由，只要在宣傳的時候對律師具有正面的效果就沒有問題。

       第三，法庭開庭程序的前瞻性。為什么要說到前瞻性？因為律政劇不單單是拍給律師看的，也是拍給所有人看的，我說的所有人也有可能是制定法律的人，也有可能是參與立法的人，他們也在看。有一些律政劇里面的法律環節設置雖然是虛構的，但是如果它在實際操作當中也是有可能實現的，或者在操作過程當中也是能夠符合法律的相關規定的，那我覺得這些東西就可以把它拍出來，雖然它跟現實程序有一些不同。比如我們在看律政劇中，原告坐在證人席上，律師對他進行發問和詢問，那么在我們法律當中我們是可以對原告進行發問的，只不過他不是作為證人的身份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也希望在法庭上面，能夠給予律師充分發問的權利，雖然不是以證人身份進行發問的，對于很多案件的查明也是有好處的。這種東西有一些前瞻性，雖然跟我們現實生活不一樣，可能現實當中庭審時間不可以無限制地延長，但這些東西我們可以寫一寫、拍一拍，因為這是一些好的東西，可以有利于我們庭審的東西，也可能會成為將來可以實現的。我就說這三點，就是法律一定要嚴謹，生活可以娛樂，庭審程序可以前瞻。

　　

       藝術與現實不宜相距過遠

       吳衛義：最后，我們請家事律師新銳桂芳芳談談她的看法。

       桂芳芳：今天我跟大家分享一下律師調查取證的經驗。我們看到的離婚律師的劇情中，片子里有姚晨扮演的羅鸝，去對方當事人家里，她其實干的活就是想要調查取證。調查取證很多精彩片段都是重點，但事實上律師是這么取證的嗎？

       《金牌律師》里面有一個調查取證的片斷是這樣的：朱律師派人跟蹤對方，對方當事人和小三在約會的時候被他拍到了，而且這個小三因為懷孕了，當時嘔吐了一下，所以他拿紙巾把這個嘔吐物放到垃圾筒里，他還去翻了這個垃圾筒。事實上我們律師通常不會這樣取證。

       我想以一個我們辦過的案子來真實地呈現一下，律師是怎么調查取證的，這也是一個家事案件。

        這個案子代理的是原告女方，被告出軌。這個被告不僅有小三，而且是跟她同居而且還生了孩子。我們當時取證的思路是什么？就是從當事人入手獲取一手信息再從對方的證據里順藤摸瓜繼續找接下來的證據。比如當事人當時告訴我們，被告跟小三住在一個房子里面，這個房子地址她也是清楚的。我們在立案的時候提供了一些基礎的證據，立案之后發現很多證據還是不硬。但是我們的調查手段是很有限的，我們就決定借助派出所的力量。怎么借助？這個案子很特殊。因為這個被告跟小三是同居的，以夫妻名義公開共同生活，時間持續很長。所以我們行業內的人都知道可能涉嫌構成重婚罪，我們當時就去做了一個刑事控告，控告他構成重婚罪，好不容易把這個案子立進去了，派出所調查取證了，盡管這個刑事案件后面的結果是銷案了，但是通過派出所的調查取證，我們得到了很多證據，在離婚當中都能證明他們兩個人確實是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

       這里還有一個取證的手段問題也跟大家分享一下，就是從被告那兒獲得證據。被告當時向法院提供了一個證據，是他自己的一個信用卡的對賬單，這個對賬單里面有一筆消費，是去物業公司刷卡交物業費，這個物業公司其實就是這個小三所在的物業公司，我們就憑此申請了法院的調查令，去物業公司查他的刷卡記錄跟消費憑證，經過調查，刷卡記錄中不僅僅只有這一筆消費，被告的銀行卡里面有很多筆為女方在這個物業里面支付物業費和水電煤等消費記錄，有一些是男方自己簽字的，有一些是女方簽字的，他們的關系是不是一目了然呢？我們就是通過這些順藤摸瓜的方式調查取證。

       所以我想說的是，不管說是律政劇中的律師調查取證，還是現實中我們律師去調查取證，我們為當事人利益著想，想盡各種辦法取證這個精神和責任感都是共通的，律師在調查取證的時候其實就相當于戴著鐐銬在跳舞，痛并快樂著！

       吳衛義：感謝各位嘉賓和律師對于律政劇熱播進行了熱烈的研討，相信對于我們正確看待律政劇一定有積極和進步的意義?！?span>

      （以上內容根據錄音整理，未經本人審閱）